清影艺术空间荣幸地宣布,将于2025年11月17日至12月31日期间呈现艺术家王宇琛的个展“种瓜得豆”。“种瓜得豆”源自对作物与技术逻辑的双重反思,展览将展出艺术家近期的创作,探讨自然与技术的张力语境下的艺术与劳作,因果与失控,涌现与调适。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归园田居》其三,东晋·陶渊明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体现了一种对线性因果关系的希求。耕作技术正是一种缩减自然界不确定性威胁的手段,而人要做的就是反复劳作与等待,等待技术所应许的结果最大程度地到来。在当代数字科技的语境下,运算逻辑的必然律将因与果牢牢固定起来,不确定之事似乎已被排除在外,但作为个体的人类在面对技术未来时反而感受到更大的不确定性与疲惫感。另一方面,本来那个对个体命运肆意赏罚予夺的大自然反而变成了相对确定的“自然而然”。
王宇琛的创作期待着一种失控的创造力,期待着那些给到机械的指令在等待中延长,在延长中悄然生变,如陶渊明那样“不甚成功地耕作”,让预期之外芜杂丛生的草木成为重建收获感的新田野。“种瓜得豆”隐喻了当代人的生存期许:我们既被数字工具异化,又依赖它们建立与世界的连接。今天,传统意义上人与技术物之间的主从关系已经不再适用,技术物逐渐被给定了某种程度的“主体视角”。新的技术主体往往被比喻为努力吮吸信息的孩子,正在自我组织的溪流水体,昆虫或其他令人遐想的边地之民,杂蔓的真菌抑或是无言自生的植物。通过将机械逻辑生成的结构类比于自然结构,将物理世界的“随机性”掺入技术制作的有序当中,人们试图消化或减弱对于技术及其造物的焦虑和排异反应。
农耕时代,人对外在世界主要投以两种观看方式。其一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相望,在主客对换的移情中变为彼此;其二是“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无情之眼,在对自然的谛观中切断事物间必然联系——前者在技术时代正更新着其意涵与效用。当机械运算及其衍生之物愈发表现出一种漠然,一种修复的关怀就愈发迫切。人凝视技术的造物,想象技术物对自己的凝视或者天真烂漫的自适,从“看它”到“被它看”的凝视互换中寻找人类自身的立足之地。
王宇琛在郊区农家小院的半露天环境中工作,机械故障在作品上留下的痕迹犹如“苔痕上阶绿”,软件自动生成的结构造型也像是植物形态的墨迹点染。这些作品可以被称为一种“作物”,是艺术家的作品,是技术的造物,也是如农作物一般的生成之物,因为机械、时间和自然共构的“笔迹”塑造了这些作品的肌体与记忆,而艺术家让随机性与失控成为作品生命力的来源。这一命题不仅关乎艺术表达,王宇琛将创作化为一种耕作——人与技术两者协同种植,彼此等待,作品则是涌现之物和延迟的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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